第六章孤男寡女一夜長談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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當黎曉和媽媽回到病房，吳靜雲已經完成了她的工作，正準備離開。看到兩人進來，便淡淡地道：“醫生很快就來查房，你們有什麽情況，可以跟醫生說一下，我先走了。”說完轉身走了出去。黎曉納悶，為什麽這妞兒對莫小雨這麽體貼，對我卻始終冷冰冰的呢？難道是個拉拉？可惜啊，人間又少了一個正常的美女了。
媽媽說是出去買些東西，便離開了，不久，一群醫生魚貫而入，帶頭的白發老專家走到兩人床邊，目光從兩人身上依次掃過，笑道：“哈哈，你們精神都不錯啊，今天去做一下檢查，沒發現問題的話，後天可以出院回家了。現在有沒有覺得身體哪裏不妥當？”
黎曉想了想，說道：“似乎沒有。”莫小雨也道：“差不多，沒什麽特別的。”
老專家聽到兩人的回答，知道沒什麽好說的了，轉頭向身旁的徒子徒孫們說起了這兩個病例算是一個奇跡，被閃電擊中居然毫發無損，只是昏迷了十天雲雲。黎曉也懶得聽這些，自顧自地考慮事情。不一會一群醫生走了出去，到別的病房去了，那個姓陳的男醫生卻留了下來，其實這也正常，畢竟他是黎曉他們的主治醫師嘛，多待一會兒是應該的。只見他走到莫小雨床前，扶著她的下巴，左右轉動一下，用手電照了照她的眼睛，然後拿起聽診器，掀開了一點莫小雨的上衣，從肚皮下面把聽診器伸了進去，一個拳頭的輪廓在衣服下面往上游去。莫小雨頓時身子往後縮了縮，眼睛望向了黎曉，投去求助的目光。
其實陳醫生一切的動作都很專業很正常，但是從他眼中，總覺得有一點若有若無的貪婪。黎曉心想，莫小雨穿的是病號服，裏面是沒穿內衣的，看來陳醫生是動了歪心思了，我還是幫幫她吧。於是便開口道：“陳醫生，我這兩天睡覺總是做夢，很長很長的夢，我覺得有點不正常哦。”
陳醫生擡起頭看向黎曉，發現他正盯著自己的手，便訕訕地把手縮回，走向黎曉。黎曉心想，你這個色醫膽子還挺大，雖說莫小雨不是我老婆，但也確實是我老婆啊，你好歹在人家老公面前收斂一些吧。
陳醫生妝模作樣地給黎曉檢查了一番，問了幾句話，交代了今天檢查的項目，便轉身出了房間，關門前還依依不舍地看了一眼莫小雨。看到他這副德行，黎曉心裏就更不爽了，狠狠地瞪了他一眼，陳醫生才終於把門關上。
莫小雨見人走了才說道：“剛才謝謝你了，那個醫生真壞啊。”
“哈，還不是莫總長得漂亮惹的禍，以後到哪裏都要小心一點哦。”
莫小雨聞言，心裏又好氣又好笑，但還是保持著一貫的沈默寡言，沒再說什麽。
接下來的整個白天，他們兩個都在各種檢查室間奔忙，直到傍晚時分，才算結束。黎曉和莫小雨正吃著各自的飯和粥，門外傳來了有力的腳步聲，隨後爸爸出現在了門口。
第二次看到自己的爸爸，黎曉心裏又泛起了一絲負罪感，雖然很不習慣，但還是硬著頭皮喊了一聲“爸爸，你來了啊。”
黎曉爸爸看到兒子和兒媳都很有精神的樣子，臉上頓時舒展開來，開心地道：“太好了，你們都沒事了。來來來，我帶了參湯，都來喝，快點恢覆過來我們回家去。”
晚飯在溫暖的氣氛中結束了，莫小雨也表現得很配合，雖然有點背離她一向的行事風格，但看得出她是在努力地讓自己變得有禮貌，變得討人喜歡，讓在這個世界上無依無靠的自己，不至於變得更無依無靠。
晚飯後，黎曉邊擦嘴邊說道：“爸爸、媽媽，你們今晚就回去好好睡上一覺吧。媽媽都十幾天沒躺下好好睡了。我們能自己照顧好自己的，真有問題也可以找護士啊，你們放心回去吧。”爸媽交換了一個眼色，點了點頭，爸爸道：“好吧，你們好好休息，有事記得打我電話或者大哥大也行。”黎曉忙點頭答應，把爸媽送了出去，看著他們走下了樓梯，黎曉轉身來到護士臺，看到吳靜雲正收拾東西，便說道：“吳姑娘，還沒下班啊。”這時，她已經換上了一身便服，上身一件白襯衫，下面穿著一條牛仔長褲，手裏提著個單肩包，雖然用21世紀20年代的眼光來看，已經是比較土鱉的打扮了，但與這個年代其他女性的風格相比，她的這一身已經算是時尚的了，配合那清純又青春的短發，實在有點讓人挪不開眼睛。
吳靜雲被黎曉看得發慌，便沒好氣地問道：“有什麽事嗎？沒事我下班了。”
黎曉回過神來說道：“對對，我是來問點事情的，我記不起爸的電話號碼了，畢竟不在家，我想把它記下來備用一下。”
吳靜雲翻了個白眼笑道：“你連爸的電話都記不住啊，真佩服你，呵呵。”說完從抽屜裏拿出個本子遞到黎曉面前，說道：“你慢慢記，看完交給花姐就可以了。”邊說邊用目光指向另一個辦公桌旁的一名年紀稍大的護士。
“哦，明白，謝謝。”黎曉接過本子道。
吳靜雲挎好包下了樓，黎曉翻開本子，找到了305的房號，只見上面寫著，“病人：黎曉、莫小雨，家屬姓名：黎志堅、安鳳儀，聯系電話：020-75xxxxx、139xxxxxxxx”黎曉把爸媽的名字和電話都記了下來，合上了本子，腦海中的疑問卻更深了，因為很顯然，這兩個名字是自己父母的名字，那莫小雨的家人呢？連個聯系方式也沒有嗎？太奇怪了。不過這個問題只能留給以後去慢慢探究了，現在怎麽想也是無濟於事的。他嘆了口氣，拿著本子來到那個叫花姐的護士身邊，道：“這個我看完了，麻煩你收好。”
花姐微微一笑道：“好的，不客氣。”然後接過本子繼續手裏的工作。黎曉退後一步正要離開，卻碰巧看到了墻上貼著的工作人員名單，這不禁勾起了他的興趣。黎曉在那些端端正正的照片上尋索著，終於找到了陳醫生的名字“陳天強”，好大眾化的名字啊，這個我記住了，黎曉如是想到。
哼著2018年很流行的雲煙成雨，黎曉回到了305病房。莫小雨看到他這副得意模樣，張了張嘴，但沒說出話來，又低頭研究她的指甲去了。黎曉也沒吭聲，轉身把門關上，坐到床邊的椅子上。
兩人保持著沈默，十秒鐘、一分鐘、十分鐘，時間不停流轉，首先撐不下去的是黎曉，他舒了口氣，轉頭看向莫小雨道：“莫總，對現狀有什麽想法不？”開了個頭，把話語權踢回給了莫小雨，看她怎麽接話。
莫小雨苦笑了一下道：“還莫總呢，現在什麽都不是了。”說完還是低著頭。
看著莫小雨這副沮喪的表情，黎曉心中有些不忍，畢竟這女孩雖然不怎麽討人喜歡，還愛裝逼還高冷還傲嬌還不懂裝懂還蠢還笨還胖（這個現在沒了）。。。。。。總之，有數不完的缺點，但起碼她沒害過人（哦，開著跑車撞向我算不算害我？）。算了，先好好跟她談談吧。
打定主意，黎曉開口道：“你也別看不開，雖然這裏對我們來說很陌生，但是若真的我們那邊的歷史有用，我們在這邊努力一下，過好生活還是沒問題的。”
莫小雨聞言，只是“嗯”了一聲，並沒有接話。黎曉看到她沒反應，又補充了一句：“更何況呢，你現在不是變漂亮了嗎？這你應該高興才對啊，別悶悶不樂的，打起精神來吧。“
黎曉剛說完，莫小雨的臉立馬脹紅了起來，擡頭死死盯著黎曉，道：“那你意思是我以前很醜對吧？“
黎曉頓時無語，雖說沒交過女朋友，但他還是知道自己踩到老虎尾巴了，女人的外表是只能讚美當下不能評論過往的，他很想抽自己幾個耳刮子。沒辦法，他只好陪著笑認錯道：“我不是這個意思，但人有進步了總該讚美一下嘛，哈哈哈！“
伸手不打笑臉人，聞此，莫小雨臉上的怒容漸漸退去了一些，又換上了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，黎曉感覺有些奇怪，正思考著要說些什麽的時候，便聽到莫小雨怯生生地問道：“你說我們這兩個身體的原主人是剛剛結婚的夫妻對吧？那以後我們要怎麽辦？“
原來，她一直在意的是這個啊！難怪整天都不吭聲，看來我還是太不受歡迎了。黎曉不禁唏噓起來。
他想了想，答道：“這個好辦，我們現在先養好身體，等出院了，先到新家裏安頓好，等聯系上你家人，或者你自己有了獨立生活的能力，我們編個理由吵個架什麽的，再去辦個離婚不就行了嗎？“
黎曉這麽一說，莫小雨的臉色不但沒有放松下來，反而更加憂郁了。在她泛紅的眼睛裏，黎曉竟然看出了幾分苦澀與失落。他想了想，有些抱歉地道：“是不是覺得這麽說有些不負責任？畢竟這兩個身體都是夫妻了，就這麽離婚好像對你不太公平啊，那怎麽辦好啊。”
莫小雨擡頭看了黎曉一眼，小聲呢喃道：“又不是封建社會，女人離過婚可以再嫁人啊，這個你就別擔心了。”說完，硬是擠出了一絲微笑。
黎曉不想再糾結這個問題，想了想，又小聲道：“以後的是以後再說吧，現在最要緊的，是我們千萬不能讓別人知道我們有未來的記憶，不然我們會很危險，現階段我們只能互相幫助，先站穩腳跟再說，你同意嗎？“
莫小雨認真地點了點頭道：“我同意。”
“為了鄭重其事，我們來起個誓好嗎？”黎曉道。
莫小雨錯愕了一下，問道：“什麽誓言？“
黎曉清了清喉嚨，說道：“就是建立同盟的誓言啊，可以嗎？”
莫小雨眼睛一亮，頷首表示同意，神色開始嚴肅起來。
兩人擡手，三指向天，說道：
“我，黎曉！”
“我，莫小雨！”
“願與莫小雨。”
“願與黎曉。”
“結為同盟，永不背叛！”
“如有違誓，。。。。”說什麽好呢？兩人頓時相對無言，說天打雷劈嗎？好像都被劈過一次了，也還好好的，說不得好死嗎？搞不好兩人的前身已經算是橫屍街頭了。兩人很有默契地沈默了片刻，黎曉突然靈機一動，道：
“如有違誓，一輩子沒女孩喜歡！“
莫小雨憋不住了，“噗嗤”一聲笑了出來，接著也豪爽地道：
“如有違誓，孤獨終老！“
裝逼過後，氣氛變得有點尷尬，好像就這麽結束儀式會缺少點什麽似的。想到這，黎曉脫口而出道：“我們來拉個勾勾吧？“
還沒說完，他就發現不妥，好歹莫小雨是莫總啊，會願意像小孩子一樣拉勾勾才怪。可是下一秒鐘出乎他意料的一幕發生了，只見莫小雨興致勃勃地伸出了右手，雙眸中滿是好奇，彎下三根手指，擺出了一個“六“的手勢，接著說道：“來！拉勾勾！”
黎曉不知道為何會發生這樣違反常識的事情，但他也下意識地伸出了右手，擺出了同樣的手勢。
先是兩根尾指慢慢地靠近，勾在了一起，在尾指的牽引下，彎曲的六個指頭一一對應，緊緊相靠，最後兩個大拇指徐徐湊到了一起。瞬間，溫潤細膩的觸感傳到了兩人的腦海中，這樣的感覺莫名地讓他們感到安心，此時的體驗，在他們倆二十多年的人生中，都是絕無僅有的頭一回，他們像回到了懵懂的童年，用最簡單的儀式，表達自己心中最無暇的真摯。兩人四目相對，拉著的手開始笨拙地搖晃起來，嘴裏也同樣笨拙地念叨著：“拉勾、上吊,一百年,不許變!“說完，兩人松開了手，隨即都不禁掩面大笑起來。
“就這樣說定了。“黎曉道。
“好的，一言為定！“莫小雨附和道。說完，她擡眼望向窗外的一彎新月，嘴角也不自覺地勾起了同樣的弧度。就這樣也不錯啊，從成為親密無間的朋友開始好了，她如是想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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媽媽說是出去買些東西，便離開了，不久，一群醫生魚貫而入，帶頭的白發老專家走到兩人床邊，目光從兩人身上依次掃過，笑道：“哈哈，你們精神都不錯啊，今天去做一下檢查，沒發現問題的話，後天可以出院回家了。現在有沒有覺得身體哪裏不妥當？”
黎曉想了想，說道：“似乎沒有。”莫小雨也道：“差不多，沒什麽特別的。”
老專家聽到兩人的回答，知道沒什麽好說的了，轉頭向身旁的徒子徒孫們說起了這兩個病例算是一個奇跡，被閃電擊中居然毫發無損，只是昏迷了十天雲雲。黎曉也懶得聽這些，自顧自地考慮事情。不一會一群醫生走了出去，到別的病房去了，那個姓陳的男醫生卻留了下來，其實這也正常，畢竟他是黎曉他們的主治醫師嘛，多待一會兒是應該的。只見他走到莫小雨床前，扶著她的下巴，左右轉動一下，用手電照了照她的眼睛，然後拿起聽診器，掀開了一點莫小雨的上衣，從肚皮下面把聽診器伸了進去，一個拳頭的輪廓在衣服下面往上游去。莫小雨頓時身子往後縮了縮，眼睛望向了黎曉，投去求助的目光。
其實陳醫生一切的動作都很專業很正常，但是從他眼中，總覺得有一點若有若無的貪婪。黎曉心想，莫小雨穿的是病號服，裏面是沒穿內衣的，看來陳醫生是動了歪心思了，我還是幫幫她吧。於是便開口道：“陳醫生，我這兩天睡覺總是做夢，很長很長的夢，我覺得有點不正常哦。”
陳醫生擡起頭看向黎曉，發現他正盯著自己的手，便訕訕地把手縮回，走向黎曉。黎曉心想，你這個色醫膽子還挺大，雖說莫小雨不是我老婆，但也確實是我老婆啊，你好歹在人家老公面前收斂一些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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莫小雨見人走了才說道：“剛才謝謝你了，那個醫生真壞啊。”
“哈，還不是莫總長得漂亮惹的禍，以後到哪裏都要小心一點哦。”
莫小雨聞言，心裏又好氣又好笑，但還是保持著一貫的沈默寡言，沒再說什麽。
接下來的整個白天，他們兩個都在各種檢查室間奔忙，直到傍晚時分，才算結束。黎曉和莫小雨正吃著各自的飯和粥，門外傳來了有力的腳步聲，隨後爸爸出現在了門口。
第二次看到自己的爸爸，黎曉心裏又泛起了一絲負罪感，雖然很不習慣，但還是硬著頭皮喊了一聲“爸爸，你來了啊。”
黎曉爸爸看到兒子和兒媳都很有精神的樣子，臉上頓時舒展開來，開心地道：“太好了，你們都沒事了。來來來，我帶了參湯，都來喝，快點恢覆過來我們回家去。”
晚飯在溫暖的氣氛中結束了，莫小雨也表現得很配合，雖然有點背離她一向的行事風格，但看得出她是在努力地讓自己變得有禮貌，變得討人喜歡，讓在這個世界上無依無靠的自己，不至於變得更無依無靠。
晚飯後，黎曉邊擦嘴邊說道：“爸爸、媽媽，你們今晚就回去好好睡上一覺吧。媽媽都十幾天沒躺下好好睡了。我們能自己照顧好自己的，真有問題也可以找護士啊，你們放心回去吧。”爸媽交換了一個眼色，點了點頭，爸爸道：“好吧，你們好好休息，有事記得打我電話或者大哥大也行。”黎曉忙點頭答應，把爸媽送了出去，看著他們走下了樓梯，黎曉轉身來到護士臺，看到吳靜雲正收拾東西，便說道：“吳姑娘，還沒下班啊。”這時，她已經換上了一身便服，上身一件白襯衫，下面穿著一條牛仔長褲，手裏提著個單肩包，雖然用21世紀20年代的眼光來看，已經是比較土鱉的打扮了，但與這個年代其他女性的風格相比，她的這一身已經算是時尚的了，配合那清純又青春的短發，實在有點讓人挪不開眼睛。
吳靜雲被黎曉看得發慌，便沒好氣地問道：“有什麽事嗎？沒事我下班了。”
黎曉回過神來說道：“對對，我是來問點事情的，我記不起爸的電話號碼了，畢竟不在家，我想把它記下來備用一下。”
吳靜雲翻了個白眼笑道：“你連爸的電話都記不住啊，真佩服你，呵呵。”說完從抽屜裏拿出個本子遞到黎曉面前，說道：“你慢慢記，看完交給花姐就可以了。”邊說邊用目光指向另一個辦公桌旁的一名年紀稍大的護士。
“哦，明白，謝謝。”黎曉接過本子道。
吳靜雲挎好包下了樓，黎曉翻開本子，找到了305的房號，只見上面寫著，“病人：黎曉、莫小雨，家屬姓名：黎志堅、安鳳儀，聯系電話：020-75xxxxx、139xxxxxxxx”黎曉把爸媽的名字和電話都記了下來，合上了本子，腦海中的疑問卻更深了，因為很顯然，這兩個名字是自己父母的名字，那莫小雨的家人呢？連個聯系方式也沒有嗎？太奇怪了。不過這個問題只能留給以後去慢慢探究了，現在怎麽想也是無濟於事的。他嘆了口氣，拿著本子來到那個叫花姐的護士身邊，道：“這個我看完了，麻煩你收好。”
花姐微微一笑道：“好的，不客氣。”然後接過本子繼續手裏的工作。黎曉退後一步正要離開，卻碰巧看到了墻上貼著的工作人員名單，這不禁勾起了他的興趣。黎曉在那些端端正正的照片上尋索著，終於找到了陳醫生的名字“陳天強”，好大眾化的名字啊，這個我記住了，黎曉如是想到。
哼著2018年很流行的雲煙成雨，黎曉回到了305病房。莫小雨看到他這副得意模樣，張了張嘴，但沒說出話來，又低頭研究她的指甲去了。黎曉也沒吭聲，轉身把門關上，坐到床邊的椅子上。
兩人保持著沈默，十秒鐘、一分鐘、十分鐘，時間不停流轉，首先撐不下去的是黎曉，他舒了口氣，轉頭看向莫小雨道：“莫總，對現狀有什麽想法不？”開了個頭，把話語權踢回給了莫小雨，看她怎麽接話。
莫小雨苦笑了一下道：“還莫總呢，現在什麽都不是了。”說完還是低著頭。
看著莫小雨這副沮喪的表情，黎曉心中有些不忍，畢竟這女孩雖然不怎麽討人喜歡，還愛裝逼還高冷還傲嬌還不懂裝懂還蠢還笨還胖（這個現在沒了）。。。。。。總之，有數不完的缺點，但起碼她沒害過人（哦，開著跑車撞向我算不算害我？）。算了，先好好跟她談談吧。
打定主意，黎曉開口道：“你也別看不開，雖然這裏對我們來說很陌生，但是若真的我們那邊的歷史有用，我們在這邊努力一下，過好生活還是沒問題的。”
莫小雨聞言，只是“嗯”了一聲，並沒有接話。黎曉看到她沒反應，又補充了一句：“更何況呢，你現在不是變漂亮了嗎？這你應該高興才對啊，別悶悶不樂的，打起精神來吧。“
黎曉剛說完，莫小雨的臉立馬脹紅了起來，擡頭死死盯著黎曉，道：“那你意思是我以前很醜對吧？“
黎曉頓時無語，雖說沒交過女朋友，但他還是知道自己踩到老虎尾巴了，女人的外表是只能讚美當下不能評論過往的，他很想抽自己幾個耳刮子。沒辦法，他只好陪著笑認錯道：“我不是這個意思，但人有進步了總該讚美一下嘛，哈哈哈！“
伸手不打笑臉人，聞此，莫小雨臉上的怒容漸漸退去了一些，又換上了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，黎曉感覺有些奇怪，正思考著要說些什麽的時候，便聽到莫小雨怯生生地問道：“你說我們這兩個身體的原主人是剛剛結婚的夫妻對吧？那以後我們要怎麽辦？“
原來，她一直在意的是這個啊！難怪整天都不吭聲，看來我還是太不受歡迎了。黎曉不禁唏噓起來。
他想了想，答道：“這個好辦，我們現在先養好身體，等出院了，先到新家裏安頓好，等聯系上你家人，或者你自己有了獨立生活的能力，我們編個理由吵個架什麽的，再去辦個離婚不就行了嗎？“
黎曉這麽一說，莫小雨的臉色不但沒有放松下來，反而更加憂郁了。在她泛紅的眼睛裏，黎曉竟然看出了幾分苦澀與失落。他想了想，有些抱歉地道：“是不是覺得這麽說有些不負責任？畢竟這兩個身體都是夫妻了，就這麽離婚好像對你不太公平啊，那怎麽辦好啊。”
莫小雨擡頭看了黎曉一眼，小聲呢喃道：“又不是封建社會，女人離過婚可以再嫁人啊，這個你就別擔心了。”說完，硬是擠出了一絲微笑。
黎曉不想再糾結這個問題，想了想，又小聲道：“以後的是以後再說吧，現在最要緊的，是我們千萬不能讓別人知道我們有未來的記憶，不然我們會很危險，現階段我們只能互相幫助，先站穩腳跟再說，你同意嗎？“
莫小雨認真地點了點頭道：“我同意。”
“為了鄭重其事，我們來起個誓好嗎？”黎曉道。
莫小雨錯愕了一下，問道：“什麽誓言？“
黎曉清了清喉嚨，說道：“就是建立同盟的誓言啊，可以嗎？”
莫小雨眼睛一亮，頷首表示同意，神色開始嚴肅起來。
兩人擡手，三指向天，說道：
“我，黎曉！”
“我，莫小雨！”
“願與莫小雨。”
“願與黎曉。”
“結為同盟，永不背叛！”
“如有違誓，。。。。”說什麽好呢？兩人頓時相對無言，說天打雷劈嗎？好像都被劈過一次了，也還好好的，說不得好死嗎？搞不好兩人的前身已經算是橫屍街頭了。兩人很有默契地沈默了片刻，黎曉突然靈機一動，道：
“如有違誓，一輩子沒女孩喜歡！“
莫小雨憋不住了，“噗嗤”一聲笑了出來，接著也豪爽地道：
“如有違誓，孤獨終老！“
裝逼過後，氣氛變得有點尷尬，好像就這麽結束儀式會缺少點什麽似的。想到這，黎曉脫口而出道：“我們來拉個勾勾吧？“
還沒說完，他就發現不妥，好歹莫小雨是莫總啊，會願意像小孩子一樣拉勾勾才怪。可是下一秒鐘出乎他意料的一幕發生了，只見莫小雨興致勃勃地伸出了右手，雙眸中滿是好奇，彎下三根手指，擺出了一個“六“的手勢，接著說道：“來！拉勾勾！”
黎曉不知道為何會發生這樣違反常識的事情，但他也下意識地伸出了右手，擺出了同樣的手勢。
先是兩根尾指慢慢地靠近，勾在了一起，在尾指的牽引下，彎曲的六個指頭一一對應，緊緊相靠，最後兩個大拇指徐徐湊到了一起。瞬間，溫潤細膩的觸感傳到了兩人的腦海中，這樣的感覺莫名地讓他們感到安心，此時的體驗，在他們倆二十多年的人生中，都是絕無僅有的頭一回，他們像回到了懵懂的童年，用最簡單的儀式，表達自己心中最無暇的真摯。兩人四目相對，拉著的手開始笨拙地搖晃起來，嘴裏也同樣笨拙地念叨著：“拉勾、上吊,一百年,不許變!“說完，兩人松開了手，隨即都不禁掩面大笑起來。
“就這樣說定了。“黎曉道。
“好的，一言為定！“莫小雨附和道。說完，她擡眼望向窗外的一彎新月，嘴角也不自覺地勾起了同樣的弧度。就這樣也不錯啊，從成為親密無間的朋友開始好了，她如是想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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